梁步贵终于出院了,在儿子的陪伴下回到了南州。夜深了,梁冬二人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梁突然提出想把儿子晓天还给石峰,殊不知这句话就像捅了马蜂窝一样,让敏感的冬柳几乎翻脸。
梁步贵走后,石峰也显得格外地轻松。只要在家就不会让妻子再有什么猜忌,自己也不会搞的很紧张。他知道自己有许多事情对不起妻子。所以,总是找机会讨好晓云。这一天,女儿和林宏登记结婚,老两口做了一桌子的菜,以示庆贺。可是不争气的林宏让石蓉在民证局门口一等就是四十分钟。本来晚到的林宏已经让石蓉气不打一处,可是,当正式办手续时,林宏才发现他们二人的结婚照不知什么时候给搞丢了。石蓉看着林宏无法忍受拨腿就走。
一大早,冬柳像往常一样,做好早点叫梁吃饭,可是任凭她怎么叫怎么喊梁步贵却一声不吭。有些生气的冬柳回到卧室正欲和老伴发火,才发现梁步贵已经没有呼吸了。
晓天没有想到,父亲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走了。他有诸多遗憾无法诉说,但是他清楚的意识到,父亲虽然没有嘱咐他,但他知道他应该怎么做。
梁步贵去世后,在冬柳的支持下,晓天壮着胆打电话通知石峰。情绪激动的石峰在电话中将晓天骂的灰头土脸。
在梁步贵的墓碑前,石峰连着守了三天,这让在场的三魁和晓天无法读懂这对老战友的情感。人一生中得一知己不难,难的是一生中,两个人都彼此用最真诚的情感和最朴实的行为彼此厚待着对方。
告慰了战友的亡灵,石峰带着三魁来到梁步贵家,此时的冬柳已激动得热泪盈眶。她和三魁、晓天一样,她怎么也不能理解是什么,眼前的这位兄弟和自己的丈夫怎么就能结下这么深厚的情谊。她老泪横流,泣不成声,拽着儿子要给石峰行大礼,被石峰及时阻止。冬柳想着梁步贵前脚走,后边石峰一定会把儿子带回去,她几次提示性的套问石峰:“大兄弟,你还有什么事要办吗”,石峰只是告诉她:“我没有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然后就回银城。”一个多余的猜忌,终于在真诚的面前得到了印证。冬柳第一次感觉到,石峰的伟岸。
石峰走了,第二天一大早,在石峰坐的位置上,冬柳发现了两万块钱。
在石峰和梁步贵的眼中,他们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名誉,石峰知道梁步贵临走时最大的遗憾就是不想让别人冠以晚节不保的名声,因此,他带着这份怨气,闯进了南州机械厂的公议室,一进门,他毛遂自荐,开门见山,直达主题。质问现任厂长秦发奋。在坐的所有的人被石峰真诚胆荡的行为所震撼。石峰的一席话,让所有的人都深感无地自容。
列车上,在三魁的一再逼问下,石峰将近四十年的秘密告诉了他。梁步贵的去世,旅途的劳顿,情绪的波动,让石峰身心疲惫。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一进家门,又遭到妻子的一顿无理的埋怨和怀疑。石峰索性将梁步贵去世的噩耗告诉了晓云,没想到晓云却有些失去理智地追问儿子的下落。石峰严肃拒绝。晓云声嘶力竭的提出了离婚。还没等石峰定过神来,晓云举起她和石峰的结婚照就摔在了地上。石峰瘫软地倒在了沙发上。
当医生将石峰的病危通知书交到石蓉手里,女儿才意识到最不能接受的事实将要发生了。
抢救室里,弥留之际的石峰向妻子、女儿诉说着,他告诉晓云,他下辈子不做厂长了,他下辈子还要娶她,他要把这辈子欠她的全给她补回来。高晓云也意识到老伴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她跪在地上,祈求般的央求丈夫告诉她,希望他能说出八斤的下落。石峰断断续续地说:“我不能食言”然后,脑袋就歪到了一边。在坐的所有人,都为之震惊。石峰就这样带着几份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
石峰的突然离去让高晓云误认为是由于自己的过失而造成的。丈夫的死也促使了她的白内障的眼睛越来越模糊了。女儿多次催促让她手术,她认为丈夫走了,儿子又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眼睛留着也没什么用,这让做女儿的石蓉非常的难过。高晓云的精神状态也每况愈下。
远在南州的冬柳也苦苦挣扎着。看着日趋憔悴的冬柳,晓天也停止了工作,潜心侍奉着养母。而此时,只有范虹加紧准备着和晓天离婚。
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范虹悄悄地回到冬柳的家,将一张十万元的存折偷了回来。范虹欲走,手机却响了起来,尽管范虹尽可能回避婆婆,但电话里男士的声音却让冬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冬柳为了弄清两人的关系,紧紧地跟随在范虹的后边。范虹发现冬柳在跟踪她顿时恼怒,叫来了罗猛的司机小崔,掩护自己,可莽撞的小崔却将冬柳撞伤后逃逸。
冬柳被撞的骨折,交警部门也迅速将肇事者缉拿归案,在晓天和和小崔谈判的过程中,他意识到这桩婚姻已经结束了。几个月过去了,母亲痊愈后的一天,冬柳用从未有过的认真告诉晓天一个秘密,自己不是他的亲生母亲,石峰和高晓云才是他的生身父母。晓天无法接受这一事实,而态度坚决的冬柳非让他回到亲生父母那里。
石峰走后,高晓云完全失明,她整天躺在床上抱着石峰的照片以泪洗面,度日如年。
在银城三魁和晓天相遇,三魁试探性的问着晓天,才知道厂长的死他并不知情。一种错综复杂的心情,袭上心头,他几次想说什么,都欲言又止,而这一举动,被晓天有所意识。
夜深了,晓天办完事回到招待所,在楼梯上突然发现已经等了很久的魁叔,在晓天的房间里,三魁像竹桶倒豆子一样将憋在肚子里的秘密全部告诉了晓天。
三魁带着晓天来到石峰家,三魁告诉晓云我给你把儿子带来了。晓云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可是此时的晓云摸着晓天的面颊,却什么也看不见,激动无比的高晓云从衣服的内兜里掏出石峰的照片,声泪俱下:“老头子,我让你看看,咱儿子回来了。”
信念就是力量,高晓云为了能看清儿子,决定手术。
石峰的墓碑前,石蓉不断催促着哥哥让他对着墓地喊一声“爸爸”,可是,晓天绕来绕去怎么也喊不出来,石蓉又气又急,突然,晓天无意中喊出一声爸爸,这声音好像有人在控制一样。他不仅穿过高山峡谷,震撼着地平线。
母亲在病床上打开了蒙在眼睛上的纱布,四十年后,她终于又一次看到她自己的八斤。她用手抚摸着儿子的头,满怀深情的说:儿子,四十年,难熬啊。你是我跟你爸一生一世的牵挂。
高晓云是无私的,她和晓天的团聚是短暂的,她知道千里之外的冬柳更需要他,因此,她催促儿子即刻返程。
晓天回到家中,冬柳已经离家出走,晓天似乎明白了养母的用意,他发誓不找着养母誓不为人。
在南州某县一个简陋的养老院里,冬柳不吃不喝,想就此了结自己,无论工作人员怎么苦口婆心,她只说一句话:“我死了,你们管不管。”晓天终于找到了冬柳,虽然,冬柳的行为是愚昧的,但在这愚昧的背后,不难看出这位没有多少文化的母亲,那最朴实,最原始,最中国的善良。母子相见,冬柳看到屋里只剩她和儿子时,态度生硬地指着晓天:“我跟人家说没儿没女,你进来就叫我妈,你这不是害我吗。”当冬柳看到晓天跪在自己面前时,她的心碎了。
晓天、石蓉陪着冬柳、高晓云两位老人在千禧年之夜观灯赏花,一家人幸福无比。